虚拟水贸易

虚拟水贸易(Virtual Water Trade)

　　虚拟水贸易是指国家通过进口或出口水密集型商品的形式进口或出口水资源。

　　第一，非真实性，即虚拟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水，而是以“虚拟”的形式包含在产品中的“看不见”的水；

　　第二，社会交易性，即虚拟水是通过商品交易即贸易来实现的，没有商品交易或服务就不存在虚拟水；

　　第三，便捷性，由于实体水贸易运输距离长，成本高昂，往往是不现实的，而虚拟水以无形的形式寄存在其他商品中，便于运输；

　　第四，价值隐含性，由于虚拟水是含在商品中看不见的水，其价值往往不被人们认识和关注。

　　虚拟水贸易有很多优点，包括减轻进口国的水资源压力，确保粮食安全，在全球层面上节约水资源。

　　1、减轻进口国的水资源压力

　　虚拟水进口可以增加水的供给，减轻进口国自身的水资源和环境压力，尤其是对于依赖灌溉生产低价值粮食的、水需求较大的干旱国家。虚拟水贸易对于那些水资源紧缺的国家和地区来说，本身提供了水资源的一种替代供应途径，能减轻水资源紧缺的压力，还能增强贸易双方粮食安全的相互依赖性，减轻因为水或粮食问题引起的直接冲突，创造持久的合作关系。当世界或地区粮价低于缺水国家或地区自身生产成本的时候，虚拟水贸易的优势就更加明显。因此，虚拟水贸易非常适合作为干旱和半干旱国家或地区一项现实的战略措施，即通过贸易的形式满足缺水国家或地区水资源和粮食安全的要求。约旦、以色列和埃及等干旱国家，已经有意识地制定政策，减少或放弃水密集型产品主要是庄稼的生产或出口，鼓励出口在同等水耗下能够获得较高收益的庄稼，进口价值较低但是耗水量较大的粮食。实际上他们将虚拟水当作日益重要的水源，抛弃了水自给的思想。然而，这种自觉的虚拟水贸易的例子很少，世界各地的普遍现象，是对农民提供水供给补贴，用水免费或价格低廉，尽管农民利用短缺水资源生产供出口的庄稼，资源和环境的代价高昂。

　　2、确保进口国的粮食安全

　　粮食安全是指国家现在和将来为国内的每个人提供充足的、有营养的和安全的粮食的能力。粮食安全是国家对未来作出规划的必要前提，是人民安居乐业的基础，并且关系到国家对发展基础设施和国际关系方面所实施的政策。实现粮食安全的途径大体有两个，或者是粮食自给，即所有粮食都是国内生产的，或者是国内生产与粮食进口的混合。如果国内生产不足以满足国内粮食需求，通过虚拟水进口可以确保国内粮食安全，即缺水国家或地区通过贸易的方式从富水国家或地区购买水密集型农产品，尤其是粮食，来获得粮食安全。而且，国家将其短缺水资源用于能够带来更高经济回报的经济活动，购买粮食而不是自己种植，更符合成本一效益原则。由于人口增长是对国家粮食安全的重大威胁，是水资源短缺的根本原因之一，粮食作为人类的生活必需品携带有大量的虚拟水，是当前世界贸易中数量最大的商品，虚拟水贸易用人口一粮食一贸易之间的特殊连接关系，为人口众多或水资源短缺国家或地区的决策者提供了确保粮食安全，缓解水资源短缺的新途径。

　　3、节约水资源

　　如果商品是从水资源利用率相对高的国家出口到水资源利用率相对低的国家，则这种虚拟水贸易可以在全球层面上节约水资源。出口者所用的水量与进口者所节省的水量之间的差额，就是贸易对全球水资源利用的净影响。如果出口者的用水效率高于进口者，贸易就会减少全球对水资源的利用，即通过贸易节约水资源；反之，如果出口者的用水效率低于进口者，贸易将增加全球对水资源的利用，即贸易会损失水资源。如果一国用水效率相对比其他国家低，同时缺乏足够的卫生和消费用水，该国进口水密集型庄稼比利用国内水资源生产它们更有经济意义。国家在决定进口和出口何种产品时，应当运用比较优势理论，考虑他们水资源利用的效率和水资源替代利用的价值，专门生产和出VI水耗比其他国家少的商品，同时进口水耗比其他国家多的商品，从而减少全球对水资源的利用。

　　虚拟水贸易也是一把双刃剑，由于目前全球政治和经济体制的制约，虚拟水贸易本身对进口国和出口国都会带来负面影响。

　　1、虚拟水贸易对虚拟水进口国的负面影响

　　第一，对于粮食这样的基础商品，过度依赖外部供给会受制于他国，失去政治和经济自主。

　　全球竞争的游戏规则与不公平的规则一同发挥作用。出口大量虚拟水的国家，很不幸也是被谴责有不法的粮食贸易做法的国家。水资源短缺国家进口粮食，除了直接的金融成本以外，需要考虑的成本包括：一是对主要出口国的日益依赖。粮食的大量出口会给予该国在粮食市场的垄断地位，便利它在大城市建立代理公司，以政治忠诚换取粮食的分配，这种忠诚带来某种政治依赖；二是当地农业如果没有竞争力或不能适应，会因为进口粮食而受到损害。发展中国家的出口主要依赖农产品，由于全球市场目前的低粮价与许多出口国高水平的补贴紧密相关，它们对进口粮食的国家的农业发展带来损害性影响。美国政府每年向本国棉农提供30多亿美元的补贴，使国际市场棉花价格降低2％一12％，造成大量价格便宜的棉花流人中国市场，使中国棉农遭受重大损失。此外，出口国会干涉进口国的内政；如果进口国没有节水或高价值商品的出口作为补偿，粮食进口将导致外汇储备用尽。

　　第二，带来失业问题。

　　通过进口粮食减少当地粮食生产，进口虚拟水，使水可用于其他不同用途，缓解了当地水资源压力，同时也会导致当地农业就业减少，生活质量下降。从当地角度来说，虚拟水进口会剥夺农民和其家庭的生计，除非种植替代庄稼，或者寻找其他非农就业途径。替代庄稼并不一定比原有的庄稼节水，但是应当得到更高的经济回报，否则没有必要抛弃原作物而种植替代庄稼，但是这需要为替代庄稼寻找当地和国际市场的准人(例如在西班牙水短缺的地区，用地下水灌溉的农业已从紫花苜蓿和玉米改种水耗少的、高回报率的庄稼如葡萄和橄榄。这一改种的重要推动者是欧盟地区农业市场)，或者像美国和欧盟一样，对农产品提供生产或营销补贴。但是许多发展中国家面临的问题是，国际社会普遍存在的农产品和贸易补贴对他们发起作物改种、摆脱贫困是一个严重障碍，他们不能为水耗少、价值高的产品找寻出口渠道，因为经济贫困，也没有提供补贴的财政能力。如果作物改种不成功，农业劳动力失业的可能性增加。非农就业途径可以节约水资源，但是创造这种就业机会困难重重，因为绝大多数虚拟水进口国都面临城镇居民失业的问题。比如在南非，失业率达30％，大部分农业劳动力无以为计，几乎没有希望找到可替代的工作，这些人的生计将受到严重影响。

　　2、虚拟水贸易对虚拟水出口国的负面影响

　　任何一个经济学家都会同意，丰水国利用其比较优势生产和出口庄稼是有利可图的。但是虚拟水出口同样也有消极影响，主要表现在对当地环境的影响，当地资源包括水资源的过度开发利用。例如在美国，1/15的可利用水资源是用来生产供出口的粮食的，泰国是1/41美国奥加拉拉(Ogallala)蓄水层的开发是地下水开采中最常提到的例子之一，其地下水的抽取率大大高于自然补充率，该蓄水层超过90％的地下水灌溉美国至少所有农田的1/15。蓄水层的年均补充量决定了可取水量，长时间抽取地下水超过自然补充量，蓄水层将面临枯竭，反过来这种枯竭将使和地下水息息相关的地表水流减少甚至枯竭。当抽取速率大大超过补充速率时，实际上是在开采地下水，就像开采矿石一样。过量开采地下水会引起地面沉降、盐水入侵、水质恶化等严重后果。因此，美国、泰国从出口粮食中获益，部分地是以其水资源的耗用和环境破坏为代价的。

　　一、政治因素

　　政治稳定是长治久安的保证，不论在国际事务中还是国际贸易中，政治因素是首先要考虑的因素。影响虚拟水贸易的政治因素可以划分为进口国政治因素、出口国影响因素和国际政治环境三大类。

　　（一）进口国政治因素

　　进口国要实施虚拟水战略，政治因素是首先要考虑的，因为虚拟水贸易涉及的主要是农产品贸易，农产品贸易主要包括粮食、蔬菜、瓜果、肉类等食物，而食品的获得、供给的稳定涉及到整个国家的社会稳定和长久发展，具有重要的社会意义。因此。对于虚拟水进口国而言，选择虚拟水进口不仅仅意味着水进口依赖度的提高，还意味着对虚拟水出口国的依赖度增加（World Water Council，2004b）。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虚拟水进口国和主要的虚拟水出口国之间存在一定的政治利益冲突，则对虚拟水进口国而言，虚拟水战略的实施存在较大阻碍。另外，虚拟水出口国除了可以在国际事务中拥有更多的主动之外，还有凭借对进口国虚拟水的出口进而干涉进口国内政的可能，使进口国不能实现政治独立。所以，对很多的国家而言，食品自足或者选择较高的水自足度是一种更安全的选择。

　　（二）出口国政治因素

　　对出口国的虚拟水出口而言，如果虚拟水出口国因为政治利益和进口国之间存在冲突，外交关系紧张，则虚拟水贸易的进行会受到影响。

　　另外，一些国际组织或国家处于人道主义或者一些政治利益而对一些贫困国家进行一些农产品的国际援助，也会打乱正常的贸易秩序，对出口国的出口产生影响。

　　（三）国际政治环境

　　除了进出口国家的政治因素会对虚拟水贸易产生影响外，整个国际政治环境也会对虚拟水贸易产生影响。目前的世界，全球一体化成为不可阻挡的历史趋势，随着全球交通一体化、通讯一体化的发展，世界各地的联系越来越密切，逐渐形成地球村。因此，世界各地之间的相互影响也更加明显。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政治波动很有可能会对整个国际贸易环境产生影响，进而对各国的虚拟水战略产生影响。

　　二、经济因素

　　虚拟水战略的实施本质上属于经济活动，不可避免地受到经济因素的影响，主要包括进口国经济因素、出口国影响因素和国际贸易环境。

　　（一）进口国经济因素

　　进口国要实施虚拟水战略，首先要考虑本国的经济状况。对一个国家而言，只有在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才能考虑水资源的问题。以中国为例，中国属于水资源短缺的国家，中国的河川径流量约26549.4亿立方米，居世界第六位，水资源总量还是比较丰富的，但是，由于我国人口众多，地域辽阔，人均水量和单位土地面积水量都是较低的。另外，中国的降水时间、空间分布不均匀，尤其是北方水资源短缺更为严重。北方地区降水量低，蒸发量大，水资源贫乏，但是，由于北方粮食生产的增加，水资源使用量也大量增加，水资源利用过度，地下水大量超采，北方地区成为水资源严重短缺的地区（李善同，2004）。根据水资源平衡情况，应该进口农产品。但是，由于我国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状况还有待进一步发展，而为了出口创汇，农产品出口则是我国出口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增加农产品的出口，完善农产品出口的结构则是我国近期国际贸易的主要任务。所以虚拟水战略的实施要考虑本国的经济实际（World Water Council，2004b）。

　　其次，影响虚拟水战略的经济因素是外汇储备。虚拟水进口的确可以缓解进口国的水资源稀缺，但是虚拟水进口（主要涉及食品进口）的需求量较大，因此对外汇储备的损耗是较大的。而水资源缺乏的国家中有相当一部分经济实力较差，因此要采用虚拟水战略是有较大困难的。

　　另外，虚拟水战略的实施意味着进口国当地农业发展受到影响。首先虚拟水战略的积极推进会对本国的农业产生冲击。以中国为例，由于地理位置、气候、地形等自然条件的限制，以及小规模生产、生产技术落后等原因，中国的粮价要高于国际市场粮价，如果大力推行虚拟水战略，大量进口农产品，则会对国内农业造成冲击，打击粮农的积极性，造成国内农业的萎缩。其次推行虚拟水战略还要涉及农业产业结构的调整，即以低耗水高价值的农产品代替水密集型产品。如果在采取虚拟水战略后没有相应的低水耗高价值替代品，则虚拟水战略对经济的促进作用是有限的，甚至可能因为虚拟水的进口而对经济发展产生负面影响。

　　（二）出口国经济因素

　　虚拟水出口的实施对出口国的经济意义是显而易见的。国际市场对农产品的需求量大，需求弹性小，出口国可以通过大量农产品的出口赢得大量稳定外汇，从而为本国经济发展服务。

　　而虚拟水出口的大力推行还会影响国内的产业结构。对出口国而言，虚拟水出口的大力推行意味着加大农业生产、加工相关行业的投入和重视，农业和相关加工业的产值和就业人数会有所增加，从而对出口国的产业结构产生影响，进而对出口国的经济产生影响。

　　而一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和其产业结构、出口商品结构相关。一般而言，发达国家主要出口工业制成品等资本密集型、技术密集型产品，而农产品由于附加值低，属于劳动密集型产品，在国际贸易中处于劣势，一般在国家的发展过程中贸易比例逐渐降低。所以，如果大力推进虚拟水出口，加大农产品的出口力度，对国家的经济发展、在国家贸易中的地位都有影响（田维明，2005a）。

　　（三）国际贸易环境

　　虚拟水贸易要顺利实施，也需要相应的国际贸易环境，包括一些相关国际市场价格、国家贸易政策、国际协议以及国际汇率环境等。

　　1、相关国际市场价格

　　采取虚拟水战略还意味着本国的粮食供给要更大程度上受到国际粮价波动的影响。主要粮食供应国的自然气候的变化或者意外造成的粮食供给波动、一些国际商业投机活动或者一些重大政治事件或冲突等都会对国际粮价产生波动。从而对采取虚拟水进口的国家粮食的稳定供给、经济压力产生影响。

　　2、国家贸易政策

　　虚拟水贸易从全球角度看可以节约水资源，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各国的政策制定者对全球水资源的节约并不感兴趣，他们往往从本国政治安全、社会稳定、水资源安全、生态环境平衡等角度制定政策，这些政策未必会支持虚拟水贸易（Chapagain，2005b）。

　　以虚拟水进口国而言，从确保本国政治主权完整、保护本国农业生产、保证农民就业等角度出发，制定的政策往往通过关税或非关税壁垒的方式限制虚拟水的进口，不利于虚拟水贸易。关税指进口商品经过一国关境时向海关缴纳的税收。它有强制性、无偿性，可以达到调节国内供给、保护国内较弱产业、调整国际贸易的目的。较高的关税可以阻挡国外农产品的进入，进而保护本国农业的发展。随着国际贸易的发展和世贸组织等国际组织的努力，各国贸易关税不断降低，关税壁垒的作用也不断减弱（田维明，2005b）。随着关税壁垒作用的减弱，非关税壁垒成为各国贸易保护的新手段。非关税壁垒是指除了关税以外的一切进口的限制措施，与关税壁垒相比，非关税壁垒更有弹性，更有隐蔽性，成为国际贸易中保护国内市场的重要手段。另外，非关税壁垒种类繁多，主要包括进口配额、进口许可证、外汇管制以及技术性贸易壁垒等等，虽然可以为一些较弱产业提供贸易保护，但是也扭曲了正常的国际贸易秩序（田维明，2005c）。

　　以虚拟水出口国而言，促进虚拟水的出口确实可以获得经济、政治利益，但从保护本国水资源、平衡生态环境角度出发，制定本国政策也会限制虚拟水的出口。

　　3、国际协定

　　除了各国制定的政策而言，由贸易组织、贸易协定等构成的国际贸易体系也会对虚拟水贸易产生影响。以世贸组织为例，它以提高成员的生活水平、保证充分就业、保证实际收入和有效需求的大幅稳定增长，扩大货物贸易和服务的生产和贸易为目的，以最惠国待遇、国民待遇、自由贸易、透明度、公平竞争为原则，以建立公平、互惠的贸易环境，促进成员国的共同发展。在世贸组织的农产品协议中，对市场准入法律规则、国内支持法律规则、出口补贴以及动植物卫生检疫措施都作出了相应的规定，以促进农产品国际贸易的进行。因此，相关国际组织、相关国际协定都会对虚拟水战略的实施产生影响。改善国际贸易环境、构建公平、以市场为导向的贸易体系，对促进虚拟水战略的全球实施有重要的意义。

　　4、国际汇率体系

　　在国际市场上，国际汇率体系对各国国际贸易有重大影响，汇率的变动也是影响国际贸易的一个重要因素。汇率是指两种不同货币之间的兑换价格，汇率的变动对进口国而言是本币购买力的变动，对出口国而言则是本国商品相对价格的变动（郑琰，2000）。

　　以直接标价法计算的汇率升高，对进口国而言意味着本币贬值，本币的购买力下降，国外农产品价格相对上升，则农产品进口压力增加；对出口国而言意味着农产品的相对价格下降，国际竞争力增强，有利于本国农产品的出口，但是由于农产品的需求弹性较小，出口实际收入未必会有所增加。反之，当汇率下降，对进口国而言，本币升值，本币的购买力上升，国外农产品价格相对下降，则农产品进口能力增加；而对出口国而言，本国农产品在国际市场的相对价格上升，在商品的国际竞争力下降，出口会下降。

　　三、社会因素

　　虚拟水战略的采用会对进口国和出口国的社会产生影响。

　　（一）进口国社会因素

　　食品安全是社会稳定的必要条件，因此食品安全是采用虚拟水战略首先要考虑的社会因素。根据联合国粮农组织的定义，食品安全指一个国家或地区确保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有物质、经济途径以满足其饮食需要的足够、安全、营养的食品和为追求积极健康生活的食品偏好。因此，食品安全包含以下几个层次：人们可以获得食品；人们可以获得足够的食品；在个人、家庭、国家、地区层次上食品供给是稳定的；食品品质可靠（Meissner，2003）。

　　当采用虚拟水战略时，对缺水国家的粮食安全是有有利的方面：可以缓解国内的水资源压力和农产品的供给压力，有效利用国际水资源，节约本国水资源以用于其他产业生产，促进本国经济发展。但是，虚拟水战略对粮食安全也有不利的影响：当大力实施虚拟水战略是，不论是食品的可得性、食品的供给、食品供给的稳定性、食品品质都存在风险，特别是当本国的农业生产受到影响后，食品供给大量依靠国外进口，则食品安全会存在一定的风险。而食品安全问题毫无疑问是关乎国计民生、社会稳定的重大问题，在这种情况下，选择虚拟水战略以及依靠国外农产品进口的份额需要慎重考虑（张兵，1999）。

　　另外，虚拟水战略的采用意味着本国高水耗农业生产的萎缩，如果没有相应低水耗农业的引进，农村的社会福利没有相应的保障，则较多的农民在农村会面临生产生存问题。当大量农民涌入城市，由于农民一般受到正规的学校教育较少，找到较好就业机会的较少，进而导致贫穷、社会不稳定等问题（World Water Council，2004c）。

　　（二）出口国社会因素

　　虚拟水战略对出口国的社会影响主要体现在对就业结构的影响上。推进虚拟水战略意味着农产品生产及加工相关产业的大力发展，而农产品的生产、加工相关产业一般都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因此农业相关产业的就业人数和比例都会相应增加，对整个社会的就业结构产生影响。

　　四、生态因素

　　虚拟水战略的采用涉及到进口国的生态因素和出口国的生态因素。

　　（一）进口国生态因素

　　虚拟水战略的采用首先应考虑进口国的自然条件，包括地理位置、气候、地形地质等等。自然条件较好的国家水资源比较丰沛，自然不用考虑虚拟水战略的实施，而水资源比较短缺的国家在有采用虚拟水的需要。

　　虚拟水战略的采用会对生物多样性产生影响。生物多样性指所有动植物和微生物的种类、存在的变异及其生存环境，通常包括物种多样性、遗传多样性和生态系统多样性，对粮食安全、生态健康以及农业经济有重要的影响。虚拟水战略导致一些高水耗的产品会减少甚至停止生产，而选择国外进口或寻找替代品，这些生物可能面临灭绝的威胁，另外，由于生物圈的存在，进而会对其他生物的生存产生影响，进而对其他生物生存产生影响（农业部农产品贸易办公室，2003）。

　　农业产品的更改、生物多样性受到影响，必然会对当地的生态环境平衡产生影响。而如果高水耗农业生产的减少没有以低水耗农业生产替代，而是向城市化方面发展，则可能导致地面的植被覆盖率会降低，引起土壤沙漠化、水土流失等现象，使生态环境恶化。

　　（二）出口国生态因素

　　虚拟水战略对出口国的生态影响主要表现在对土地利用结构的影响、对水资源的消耗和对生态环境平衡的影响上。

　　加强虚拟水出口意味着出口国农业用地的增加，而同时意味着其他可耕种土地资源的减少，像森林土地资源、草地、沼泽地等等，对土地的利用结构产生影响，进而对生态环境产生影响。以中国上世纪的北大荒改造为例，北大荒是我国东北地区三江平原地区，在解放前是一片长满荒草的沼泽地，解放后经过国家有组织的开发，终于把荒原沼泽地改造成了国家的农牧业基地，成为美丽富饶的北大仓，为国家建设提供了大量的粮食和畜牧产品。在北大仓成为粮仓的同时，也对当地的生态环境造成了较大的破坏。由于大量垦荒，三江平原湿地面积锐减、土壤肥力下降、水土流失、沙化现象趋于严重，很多珍稀生物迁徙他地，甚至灭绝，当地生态环境遭到较大破坏。为解决由于垦荒造成的生态破坏，黑龙江垦区于1999年提出停止垦荒，并逐步展开退耕还林，以恢复其生态环境（程力哲，2002；庄艳平，2005）。

　　虚拟水贸易意味着进口国水资源节约的同时，也意味着出口国水资源的损失。水密集型产品的需求增加，意味着水密集型产品生产规模的扩大，意味着水资源需求的增加。如果在虚拟水出口国，增加的水资源需求中大部分可以有绿水资源提供，蓝水资源的损失较小，在出口国的整体水资源损失是较小的，因为从机会成本角度看，蓝水资源的成本要比绿水资源高。如果出口国的出口产品使用的蓝色资源较多，则会对出口国的水资源造成较大影响。